I'm who I am. I'm Leo.

「那我們今天要幹嘛?」魚的聲音從耳邊傳來，半夢半醒之間我用餘光看了看他，他已經穿好衣服，坐在我床的邊緣。

「呃...都可以阿」我翻過身，伸了個懶腰，打了一個超級大的哈欠，動作太太甚至一不小心敲到上舖的床板。

今天是我們在紐約的第五天，沒錯，美國，紐約，曼哈頓。

「阿她有說今天想要去哪裡嗎?」我看也沒看魚，自顧自地發問，又翻了個身。

「有阿，她說今天早上可以去看布魯克林橋，然後下午的時候去港邊看夕陽，晚上搭船出紐約港看曼哈頓夜景」魚漫不經心地回答，一隻手伸到床單下輕捏我的小腿

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，勉強地轉過頭來看著魚，但他似乎沒注意到我被他的小動作嚇到，依然捏著我的小腿。我們入住的青年旅社位在紐約的精華地段，走路十分鐘就到時代廣場，五分鐘就到中央公園，雖然就在馬路上，但其實晚上睡覺時還蠻安靜的，雖然有一天晚上我有聽到警車追逐跟槍響的聲音，但除此之外治安算很好，附近出沒的人們也大多屬於上班族。

「剛剛你說的那個行程...」我依然閉著眼睛，輕聲說話，「是你想好的吧?」

「嘻嘻」魚的笑聲真的很煩，聽到這個笑聲，腦袋裡就會莫名其妙出現他笑得燦爛的臉，「你怎麼知道?」

「阿她怎麼可能排出這種行程」我說「她只在意午餐晚餐要吃什麼吧?」

魚笑得很開心，我能感覺到，因為他努力憋笑而顫抖的身體讓整個床都在抖動，我翻過身舉起手輕輕拍了他的頭，「好了拉上舖的還在睡」

「人家早就起床了好嗎」魚笑得更開心，「哪像你啊，豬」

我坐起身來，環是整個房間，五人混宿的房間現在只剩我跟魚在房間內，其他室友似乎早早就起床出門去了

「好了拉你快點起來，我跟喬說我們約十點在公園圓環的地鐵出入口」魚站起身來，一把抓起他放在一旁櫃子上的手機，一個屁股又躺回他的床上開始滑手機

我看了看手上的手錶，現在早上八點五十分。

「你不覺得」因為風真的很大，所以我幾乎是用吼的，「這一切都很不可思議嗎?」

眼前的魚一臉困惑地看著我，他身後的喬嘴巴打得很開，一臉驚喜地望著遠方的曼哈頓本島。

「蛤? 你說什麼?」魚大聲地吼 「你剛剛說什麼?」

「我說」我把魚拉到我旁邊，湊到他耳邊說，「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不可思議嗎?」

「你的一切是指什麼?」魚轉過頭，也湊到我耳邊輕聲說

我看著他被風吹亂的頭髮，微微上揚的嘴角，還有那雙令我很感到....躁動的雙眼，我舉起右手，指了指魚，又指了指自己，再指了指在我們一旁聳立的高樓大廈。此時的我們正在出海口，一眼望去是紐約曼哈頓本島的城市天際線，以及遠方夕陽的橘紅色光芒，還有拍打在船側身的白白浪花。

魚沒有說話，只是淺淺的一笑；這個微笑，令我感到好熟悉，又讓我感到心底一股莫名的騷動。

「如果可以...」魚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許悲傷，「你會想待在冰河一直工作嗎?」

「廢話」我盯著手上的手機，滑著PTT的手機板「一個月賺9萬台幣，假日還可以去爬山，這種生活你回台灣絕對不可能」

現在是早上7點半，我們人在加拿大的多倫多機場，第一航廈，正等著待會8點整開放check-in的櫃台

「在台灣你一個月有三萬，畢業新鮮人，月休八天，有勞健保，根本是奇蹟加上你祖上積德」我不耐煩地回答，因為一想到準備要回台灣就有種....心不甘情不願的感覺

「我也這樣覺得」魚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，整個人癱在椅子上，頭靠在我的肩膀上，一臉不情不願地說

「但這就是事實阿」我轉過頭看著魚「當初來美國就是趁著畢業最後一個暑假的灰色地帶...」

「我知道阿」魚打斷我，聽起來還是頗低落「但我就真的不想離開美國嘛」

「所以」我試探性的問「有沒有想去打工度假了啊?」

魚猛一個坐起身，害我嚇了一跳，他脖子上的頸枕還因此掉到地板上

「幹嘛」我看了他一眼，「你幹嘛?」

魚看著我，表情有點猶豫，但語氣聽起來非常堅定

「有，之後我也想去打工度假了」